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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建凯,诗人,批评家。
活着就是服役
—— 给王琦
如此小心的活着,如此孤独。
时代像老鼠一样跑向风箱……最后憋你起跳的高轩,竟来自陋习。
向菩萨嘟囔,就是向佛陀行贿:“几个旧词足矣”……“谁欠的公鸡谁去还”。
斯拉夫语也可以祈祷日尔曼语的上帝。拉丁语的真主容不下另一个安拉。
东方太严肃,适合克里空。我是听拉伯雷的笑话长大的,拐腿的堂.吉诃德,用荒谬的风车,教育了我说脏话的舅舅。
不头破血流,不扶南墙。
小语种的楚辞,那么难听,却扳倒诗经。在水一方兮,溯洄从之。求凰不得兮,只有痛哭。
小人物没有形象,所以不求原谅。
看见鸡蛋壳,会想起对母鸡的亏欠。究竟是喜欢羔羊,还是喜欢羊肉串?我不该为了申请保命,原谅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贫穷。
在草堂里写不出伟大的诗,杜甫在等安史之乱。草圣怀素,在等摩崖石刻,卡明斯基,在等矛盾的顿河。
我也有肾上腺,不该用石头击打绵羊。为何把它们赶下河,捉弄犯迷糊的小倒霉蛋。
可怜的公孙羊,为什么偏要讨好楚庄公。大师的公开课:“如何成为大西洋的小歌德”。
后奥登时代,如何喘气?嚎叫不用练习,躺平的塞纳河说:别在我的法国身体里,区别德国的灵魂。我们共享《死亡赋格》。
只有一个荷尔德林,有无限广阔,就有无向度的小意义。策兰说,只有一个假上帝,有无数个阐释的海德格尔。
免了吧,诗意的栖息。去利沃夫的计划取消了。
不如去顿巴斯,诗歌也是火线。黑森林讲稿,必须先清算小时代。
在人间,就是服役。
重复的蜜语,传播了香甜的普遍性。有惊心动魄的一天就够了。
活着,看重倾诉。能拥有回忆,才算拥有过去。
没有马孔多,没有薅着自己头发上升的飞毯。
马尔克斯至死不认识莫言,昆德拉最早看见了“小说的孩子们”。
残雪说:读了卡夫卡的第一行,就瑟瑟发抖。帝国的黑暗,有目共睹。毁灭的必修课,瞒不过死城。今天的耶路撒冷,像无人区……是谁说:“人死了”。
如此多的活死人,如此空洞的旧约。等吧,神话传说:下一站是幸福。
活着难以清零,现实偏袒负数。所有的真相,皆不可证伪。
曾经的落日,也曾经是晨曦。活过的生命,才不惧怕死亡。
横亘的河流,牢记“度过的品质”。尘世的耶稣,没到过恒河。神的伟大,在于超验和空洞;普通人的粗茶淡饭,过于真实。惟有别离多,才惟愿活过。
(2024.06.28写于王琦弟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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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向晩词的可能
—— 赠彻之
A边界感……重复单独计算。
B生活无理,荒诞活下来。
C厌世症创造自己的晚年。
D反对诸神,却招之孤独。
E古典兴于对称,独舞放弃广场:“矗立于巅连”。
F风格包括了风景,反讽取缔惟一,质疑整体性。
G先验的竹林,收藏夹里都是群贤的共鸣。
H关于青绿,转世的桃花不足让人死守,压迫着的小江山,也让初心失据。
I色块是形式的需要,也是想象的结果。
j高贵被卑贱买断了,我站在落日这边。
K落汤鸡在严肃的太阳下,晒淋湿的屁股。
L永远除不尽的不等式,就不属于算术。
M人类的鸡眼招之睨斜。数学均摊出余弦和小奥登。
N别招惹母老虎,请问空色:什么是翘臀?
O希望在下一代,我准备把自己捐出去,捐给……摇篮。
P为了鲜艳,想和晨曦共同私信五点钟。
Q策兰在内部,想象英格褒的赋格小手:暖热的时候,是要死,还是批判色情。
R鹿在修道院,怦怦乎素心。
S心经,锁不住居士。
T仓央加措出逃了,活佛,活否?未经深情和审美允许的生活,不值得过。
U蚊子志,就是蚊子的纪念碑……蚂蚱和六君子在秋后问斩。
V没有一万本书,还真不好意思称拥有“图书馆”。陨石拥有弧线,我有簿衾。博尔赫斯陪伴大荷马活在澄明的黑暗中。事关皈依,弥尔顿和阿弥陀佛,单独成章。
w古兰经,活在金色麦加的重建中。
X花朵,才是管风琴。真理的枪响,对谬误不管用。除非“语言的群岛”上升为语言本身。
Y奉劝奇迹,别等巴赫。神庙倒了,小倒霉蛋们的日子都不好过,灰烬对得起火焰,燃烧,才有希望复活。
Z美更加困难,惟有死亡是可能的。我如此暗灰,甚至更加晦涩……
(2024.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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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即景
她真美,是美好的美。她们真好,是女子的好。
一大群“无人”……亲爱的柳柳或蕉蕉。
拟人的她们。形容词的美意:建立在观念上的词,几乎就是思想。
可以不要逻辑,
可以不是纯洁的思想。
手腕上的皮肤,牵动着左手。眉心的痣,反克窄门。
喊不出的名字,都是回不去的幽灵。能伤你的,绝非天人。
见过,迅速错过,永远不知词的去向,但让你想起名著:被人糟蹋的苔丝……遇人不淑的安娜。
时间出神,托出凡胎,刺疼你的,永远是群岛上把握不住的美好。
重新彩排,也不可能是你。残忍的默片,不许看客说话。
名词代表寂静,动词自带飞翔。眼里的光,引领上升。肉体的老本行,让人下沉。
唉,我老了,可灵魂年轻。透不过气的车窗,问候陌生的小腿:“无限的细毛上的光辉”。
祝贺热烈,荡漾多好。
潦倒的酒杯,却憋闷的够呛。
一瞬间的愰惚,一生像一天:那么短,像黑暗。
我遇见过,在夏天。我忍受着如此荒谬的轮回。多么近,又多么远……在这知音寥落的人间。
(2024.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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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端详年轻时的母亲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虚构,当时我不在现场:一个少女站在桥上,应该是回故乡。是从板桥到上东峪,还是从马河回老苍会?一条飘扬的纱巾,复活了她:“母亲的中学时代”。昆德拉替我回忆:在冬天应该是纱巾,在夏天则应该是裙裾。故乡是严肃的,缺少活泼。依照旧约,她从没有穿过裙子。多么绝望的回忆,我只在照片上见过。现在的苦恨更深刻,我只能从墙上的照片端详她。我不可能涉足那片宁静,草图无法改动,原图不允许。她看着河面,而我只看见时间。青春只有一次,故乡等着创造。一个人无法改变出生地,却可以创造生命:“活出无数个自己”。一种后现代说法,可以存疑。不可质疑的是前置的养育关系。胎带的,才算母语。没人相信圣诗的扁平化。这是在哪里,一段孔子的逝水。所有的韶华都是流年……我肯定了这种神秘感……像召唤。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刻,置身在忘川。周围有无数种宁静,在服从一个寂静。大量的情节,寄往新地址。今天的我已经老了,而母亲年轻。纯洁的微笑太美,无法称呼我:“宝贝”。如果能买通现在,她会问我:“孩子,咳嗽好了吗?”我不缺眼泪,没法声援她无助的时刻。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承诺的辉耀,还健在。存在,我暂时的家里没她。三弟说:“娘,你为寻我们而来”。我被诗歌诱拐,硬刚贫穷。她在十诫的总分中,扣除了我凯鲁亚克式的自毁行为。反讽的新现实,援助了我:“她的小磅礴”。清辉,总是太宽了。小桥决定了“横渡”。劫波,我的另一个渡口,多像“窄门”。春风先动,说出语言。露水也是常委,负责窈窕。她遗传了春天的素颜,我收藏了她的纯粹。土豆总能从梨沟里长出来,靠谱的高轩,依据攒下的广阔导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小腿通过了园丁的预审。从此镰刀听麦穗的意见,炎热的夏天,我藏在母亲的袍子下。减去虚构的彩虹,和艳阳天,我读在人间。哎,打我的石头,像看不见的命运,我找不到合适的棍子回击:“善良不允许”。契诃夫如此肯定:“幸福是没有的,也不应当有”。我有过,在母亲的庇护下。我不该说“耶稣是因为别人的罪而死,不是我的”。相聚的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得及背你上山,你便独自登高。我还在苟活,你已经去了。“哦,考文垂”,拉金喊道:“我的出生地”。母亲,你年轻时的形象,真像一个“妹妹”。上面的音容笑貌,礼赞弯腰,像鞠躬的人类。劳动的画面动人,你内疚的意义,牵挂出心弦。你的旧衣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上。你讳名花芳,小名秀枝。你便宜的雪花膏和粉儿,抹在我邋遢的脸蛋上,冒充宝石。不,我们互为珍宝。你简朴,你精神高洁。你推荐的小磨香油,我还在用,包括活水的醋以及生活的粗盐。谢谢母亲,被黄河洗过的手,比恒河更珍贵。此刻应该喊娘,那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去了。我敬神又渎神,我是异教徒,我在创造我自己,在等新的诞生:“撇开陈词滥调,我的语言开始了”。
(2024.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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