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韩舸友,海外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協會会员、洛杉矶《美洲文化之声》国际传媒网总编、《美洲文化之声国际俱乐部》创始人、美国夏威夷国际文联副主席兼作家协会会长,
韩舸友先生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部分作品被翻译成中、英、蒙等多种文字发表,并收藏于《世界诗歌年鉴》英文版2015年世界77个国家112位诗人诗选和2019年诗选,并进入77个国家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图书馆、瑞典皇家图书馆等,著有诗集“情殇”(2013)等。
班芙小镇
一 温哥华的彩虹
一个特殊的时节,全球新冠肺炎流行的时刻,我却冒险穿越西海岸,从洛杉矶乘机飞往温哥华。
从出发到落地,各个地方的空气里都充满紧张感,在飞机上,我旁边正好坐了一位不断咳嗽的亚裔妇女,我不得不戴上口罩。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病毒传染,一旦染上,可能就与这个世界永别了。
这不仅让我想起几十年前,在洞庭湖当水手的往事,那一年冬天,岳阳楼前的湖面上,风狂雨骤、波涛汹涌,风力至少在七级以上。所有的船舶都已经乖乖泊在湖面上,船员们躲在舱里休息。我却执意要驾驶小船上岸,因为航运公司制作工作证需要一张照片。去时还算顺利,返回时,由于对风速和水流的速度计算错误,差点被激流冲进湖心。好在我的驾驶技术不错,当小船已经被激流卷进湖心时,我以最快的反应,丢掉桨,抓起船篙,冲到船头,利用最后一次机会,双手将篙尖的铁钩送出去,钩住了五米外的大船船沿,将小划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大船,又在两条大船的夹缝间用手一点点往前靠。
经过一场殊死搏斗,终于脱离了危险。当我偶然瞄一眼自己的船,驾驶舱玻璃透出的张老船长既冷漠又好似焦虑的眼神,让我终身难忘。
到温哥华后,朋友开车来机场接上我,在他家吃了一餐温馨的晚餐,然后才回酒店。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四人,坐上轻轨前往温哥华的市中心,去参观著名的帆船酒店和温哥华港。
这里是大温哥华的中心,天车站外面就是市中心,一条条街道依山而建,纵横交错,临海的街道特别热闹。听说过去是酒吧和咖啡厅林立的大街,现在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旅游商店、餐厅,即使疫情期间,也是热闹非凡。
我们参观了著名的蒸汽钟,懒懒的加拿大鹅,竟然还幸运地看见了海湾深处难得一见的彩虹,她在雨后的海面悄悄升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拱门,后面是静静的港口、平静的海面,不时游艇会穿过彩虹,水上飞机不时降落在海面,给人一幅开阔、静谧、舒适的感觉。
1792年,英国人乔治.温哥华海军上校的探险船来到温哥华,1862年欧洲移民开始在这里定居,1886年太平洋铁路通车后,温哥华正式设市,为纪念第一位到达这里的探险者,将该市以温哥华命名,隶属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这就是温哥华的来历。
加拿大虽然是全球国土面积第二大国家,但是人口却只有3700万,分布在十个省和三个地区。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简称卑斯或BC省)总人口才440万,大温哥华地区十三个城镇只有250万左右,而我去的温哥华市虽然是加拿大西部的最大城市,但是人口至今不足百万。所以,广袤的土地、丰富的资源、稀少的人口和高素质的人口质量,奠定了加拿大作为全世界发达国家的基础,也与欧洲国家和美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到驻地,我们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食品,从烤鸡、火腿肠、方便面到饮料,应有尽有。因为明天,我们将驱车1000公里,去参观落基山的冰川公园和闻名遐迩的班芙小镇。
二 第一次翻越落基山
一辆小型的SUV,再加四个旅游者,便从温哥华出发,前往班芙小镇。
出发的时候,由王先生开车出城,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欣赏沿途的加拿大风光。王太太给我们讲了一个非常感人故事。
一个是三文鱼的故事:
原来我们常常当作美味佳肴的三文鱼,又叫鲑鱼,他们平时生活在海里,但是到了十月以后,就会成群结队的沿着路边的这条小河一路向东,游向山里。难以想象的是他们必须逆流而上,而且在一些落差很大的瀑布或者悬崖边,会拼命地一跃而起,穿过激流,甚至飞越到上面的溪水中。由于母鱼没有力气上去,公鱼就会在后面用尽力量将母鱼推送到上面,而几乎所有的公鱼都会在护送母鱼的过程中累死。那时候,人们常常看见河流上飘满鲑鱼的尸体,身上到处是伤痕。当母鱼到达适合产卵的水域,产下鱼卵后,也会累死在水中,然后新的生命就会在父母的牺牲中渐渐长大。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第一个城市,加满油,我就接过方向盘,开始了我一生中驾驶时间最长,距离最远、危险系数最高的旅行。
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我都喜欢驾驶汽车进行长途旅行,因为自驾游能够非常轻松随意地去往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或者在你希望停下来的地方随时驻足游览。二十多年来,我换了大概十六部车,驾驶里程达200万公里左右。1997年参加省级汽车俱乐部的汽车拉力赛,居然以仅仅20秒的差距获得亚军。当然,我也算一个疯狂的车手,只要握上方向盘,就只有三十岁。开快车自然也是一种嗜好,虽然在车上安装了电子狗,但因为车速太快,常常超过电子狗的反应速度,有一年汽车年检,高速公路违法超速达七十多次,最高时速209公里/小时,只是因为交警总队特勤记者的身份,才没有被罚。
来美国后,也会时常驾车长途旅行。不过还没在加拿大的土地上驾过车。我一边欣赏风光,一边听旅伴们介绍一些当地的故事,倒是十分惬意。
加拿大与洛杉矶很不一样,洛杉矶是沙漠地区,荒山野岭、常年干旱,一年中下雨的次数不到七八天。所以每一棵树、每一株花草、每一蔸菜蔬都离不开滴灌系统,否则绝大多数植物都难以存活。我们所见的南加州郁郁葱葱的树木、色彩斑斓的鲜花,一个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城市,都是人类战胜自然界的结果。这是一部人类与大自然抗争并和谐相处的历史。
加拿大与洛杉矶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征完全不同。温哥华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和美国的西雅图一样,都是非常舒适的气候环境,特别适合居住。但是一路往东北方向前行,就进入了温带大陆性气候。洛杉矶早已春暖花开,去往落基山的途中却还是寒风凛冽,冰天雪地,路边和山上那些本应该郁郁葱葱的树木,现在却还没有长出新芽,只有温度较高的地方,树木开始铺上了翠绿。
王先生也讲了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在落基山上有很多山羊,成群结队地在荒山野岭生活。面对猛兽的追赶,他们会成群的逃亡,到悬崖边的时候,必须跳到对面的山上才能活命。但是,眼前确是万丈深渊,任何一只羊都无法单独跃过对岸。
他们不像人类那样自私,而是抱着必死的精神,由成年的羊带着小羊,爸爸妈妈在前,小羊在后,爸爸妈妈跳到两边悬崖中间,小羊将爸爸妈妈的身体作为跳板,再次跃起,跳到对面山上,而那些作为跳板的爸爸妈妈,将小羊送到对岸后,就心甘情愿地掉下深渊。
这个故事让我们天天喊着奉献和牺牲口号的人类非常汗颜,人的自私在自然界,是所有低级动物都难以企及的,所以才会制定各种规则来约束彼此,制衡私欲和丑陋。
沿着被称为”荒野之窗”的93号公路北上,经过无数高山、城镇、湖泊,大约五个小时后,我们在落基山下的加油站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开始进入落基山。
由于误以为冰川公园附近一定有加油站,就没有加油。跑了三十多公里后才发现整个落基山上并没有加油站,最近的加油站也要在一百公里以外。我们又被迫返回刚才的小镇,加满油重新出发。这个误判真的很危险,假如在山上没有汽油而停下,不知道有多么危险。没有村庄,没有电话,甚至没有车路过,在零下15度到30度的山上待上一晚上,估计我们会成为四尊冰雕的。
车在落基山上之蜿蜒行驶,四面都是冰雪覆盖的山林。越往上越加寒冷,冰雪也越来越厚。终于,我们看见了几座山峰,耸立云端,山体上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它不是雪,而是亿万年没有融化的坚冰。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川公园。
我们在一个应该是公园大门的地方停下。
所谓停车场,不过是铲雪车在厚厚的雪地上铲出的一片不大的平地,铲到边上的雪堆和被雪掩埋的木房一样高,一些滑雪爱好者背着雪橇,从这里爬上雪山。正值寒冷时节,公园没有任何管理人员。只能猜测,这个地方可能是冰川公园的管理机构。在北美待久了,就会习惯,几乎所有的公园大门都是一栋或者几栋低矮简易的房子,很少的几个管理人员。
站在公路的最高处,四面都是冰雪覆盖的森林和雪山,不远处是一座耸立云霄的山峰,万丈峭壁、晶莹剔透、气势磅礴,让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意油然而生。整个落基山有70座山峰高度超过3700多米,最高的有4300多米。
资料显示,落基山上的班芙国家公园成立于1885年,加上后来相继成立的约霍、贾斯伯、库特内国家公园一起,统称为加拿大落基山国家公园。1985年给被联合国列入世界自然遗产。
离开冰川公园的最高峰,我们就开始往山下行驶,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在晚上七点过到达了这次旅行的终点—班芙小镇。
三 班芙小镇
班芙是加拿大落基山脉最早建立的小镇,1883年11月,太平洋铁路铺设到班芙附近,因风雪暂停施工,三个工人闲逛的时候找到一处山洞,发现了温泉。后来,政府将温泉收归国有,同时,勘测镇址、扩大温泉保护区,1902年又将路易斯湖并入,1930年正式定名班芙国家公园。
最早发现的洞穴温泉由政府经营管理,由于泉中的钙质和其它有害健康的沉积物逐渐凝结在泳池壁上,1976年停止营业,1985年重新开放,因为水温太低,到1992年永久关闭。现在成为历史文物供游人参观。
天已经黑了,在寻找酒店位置的街边,发现一大群梅花鹿在悠闲的散步,看见车过也没有惊慌,还用眼睛好奇的打量我们。
酒店的名字叫班芙温泉酒店,坐落在小镇中央,这是一栋木结构的两层楼房,裙楼的中间还有一个不大的温泉浴池。可以供十几个人同时侵泡。房间也很雅致,前后两间,互不影响。听说在旅游旺季,这个房间的最低消费是800多加币,现在是淡季,200多元就可以入住。
冰雪覆盖的小镇灯火通明,道路上厚厚的积雪,群山环抱、卡斯卡特山静静地耸立在小镇的身后,给这片土地以更多的厚重感。咯斯咯特的意思是瀑布,夏天冰雪消融后,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一滴水,一条条的石棱仿佛从天而降的瀑布,掩映在蓝天白云下,非常壮观。
早上起来,我们就开始逛街,我想看看这个著名的小镇到底有些什么特色,所以一直踏着积雪,在零下15度的刺骨寒风,慢慢移动。
班芙小镇的确很精致,群山环绕、冰雪覆盖,比较宽阔的街道上,酒吧林立、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各种水晶、玛瑙、玉石,还有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矿石。
落基山上蕴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绵延四千多公里的山脉,奇峰峻岭、冰川河谷,原始森林里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从最凶猛的狮子、棕熊到山羊、梅花鹿、应有尽有,冰雪下面有无数的稀世矿藏,铀、钴、玉石、玛瑙、翡翠、甚至还有七千万年前的斑彩石,这种宝石是与恐龙同时代的动物鹦鹉螺,由于地壳运动和火山灰的不断覆盖,鹦鹉螺被埋在四千米的地底,1990年才被世界珠宝协会确认为新型宝石。芙班夫小镇也不同于其它古镇,显得更加大气,一条条街道整整齐齐,房屋错落有致,既有一般古镇的繁荣,又有独特的优雅和祥和,卡斯喀特山在早晨的阳光下不仅庄严肃穆,在冰雪世界里也显得晶莹剔透,更加彰显出它的古老而神秘。
中午时分,我们离开班芙小镇,前往路易丝湖。
路易斯湖1882年被发现,开始叫翡翠湖,后来以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女儿路易丝命名,所以叫路易丝湖,它身边的雪山就叫维多利亚山。
车直接开进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这是湖畔唯一的酒店–路易斯城堡酒店,始建于1890年,有“荒野中的钻石”之誉,这个酒店的魅力就在于它和路易丝湖、维多利亚山融为一体。住进这里,就能每天欣赏天堂般的风景,晚上枕着星星入眠,早上迎着雪山的身影起床,在湖光山色中漫步。
路易丝湖的三月,冰寒料峭,树木裹霜,不,应该是裹雪,而且很厚很厚,宽阔的湖面承载着冰层,一马平川,一直延申到远处的维多利亚山峰的脚下。酒店门前的广场上堆满了一人高的积雪,道路都是从雪中挖出的,雪堆上还有艺术家精美的作品,那些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动物冰雕。给这个童话般的世界增添了更多的遐想。
王先生他们三人在湖面上径直往维多利亚山的方向行走,我却一个人在侧面的林间小道漫步,正在尽情享受冰雪中的湖畔美景,没想到这条路也是游览马车的车道。一辆马车突然迎面驶来,占满了整个路面,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将一只脚跨进旁边的雪堆里,好在积雪只漫过膝盖,不然若被雪掩埋,还得让车上的人停下来营救呢。
雨晨教授是一位艺术家,娇小玲珑的个子,在湖面是却显得非常活跃,一边快步行走,一边和他们取景拍照。从远处望去,在宽阔的冰面上就像童话中的三个小矮人。与银白色的世界形成很大的反差。
听说,路易丝湖最美的季节是夏天,我现在步行的人行道,就是依山傍水的观景小道。当冰雪消融后,湖水会变成碧蓝和翠绿,湖光山色、渔舟唱晚,森林和雪山倒映水面,仿佛一颗镶嵌在落基山上的翡翠。
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路易丝湖。侧目远眺,路易丝湖又隐藏在群山之中。这让我想起100多年前,修建太平洋铁路的勘探者是因为听见雪崩的声音才在印第安向导的带领下找到那里,发现了这片如仙境般的神秘土地。
王先生又带着我们去寻找95号公路上的库特内国家公园,听说这里有一段非常精彩的峡谷,我们跑了半小时,却没有找到入口,连管理中心都完全掩埋在两米高的冰雪之中。我们只好在公路旁停车,拍了几张照片就准备返回温哥华。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踏上返程的,由于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判断95号公路继续往前是不是温哥华方向,只好返回93号公路,在93号路口,我走上了相反的方向,大家一合计,干脆返回班芙小镇。这样又驱车38公里,回到小镇,我买到两块漂亮的玉石工艺品后,已经下午四点,在王太太的建议下,我们又临时决定留下。
今天的酒店因为临时预定,所以在小镇边上的森林里,酒店不大,却给我们带来又一份惊喜。这里不仅有主楼,还有林间木屋,森林里会有棕熊和其它动物出没。王先生还没有看见酒店大厅播放的纪实片,就带着两个美女走进森林里,回来才看见大厅里的电视一直在重复播放警告片,大概内容是“请客人不要随便走进森林,里面经常有熊出没”。
酒店就是一个观景台,住下后,我端上一杯红酒,坐在阳台上,独自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绵延不绝的落基山脉一直向远方延申,静静地躺在天地中间,山顶上厚厚的冰雪,看起来在月光下散发出白色的光,清冷、宁静。左前方,小镇稀稀落落的灯光掩映在群山之中。楼下就是温哥华到卡尔加里的93公路。
美,雪山的美、静谧的美、让人陶醉。
三 疯狂驾驶
早上起来,我在酒店阳台上好好享受了一番阳光下耀眼夺目的雪山,再次品味喀斯卡特山(瀑布之意)下晨雾缭绕的小镇,这才依依不舍地踏上返回温哥华的旅程。这是从卡尔加里到温哥华的州级公路,路面不宽,两边都是铲雪车堆满的雪,几乎没过车顶。由于这一段路面比较平坦,警察常常埋伏在雪堆后面狩猎超速的车辆。我一边小心驾驶,一边随时观察有没有警车。我是美国驾照,万以被警察拦停,恐怕会有麻烦。不过,在这样天高云淡、银装素裹的原野上驾车,还是忍不住会有超速的时候,好在几次遇见路边警车我们都及时减速。
前方有一座雪山笔直地矗立着,若说它寂寞,却是无数的山峰彼此相依,若说它丰富,却孤独的耸立在荒原深处。在绵延不绝的群山之中,凸显出它与众不同的个性。雨晨教授说:“这里好像就是段背山附近”。
雨晨教授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身兼国家一级演员、编剧、导演数职,她突然问:“你们知道断背山的故事吗”?
“断背山”是加拿大一部著名的电影,讲诉一对青年男子同性恋的故事。该片2006年获得第78届金像奖第62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王先生解释到:“断背山不是一座山,而是指落基山脉的一个区域”。这里就是电影的外景地,一个优美、凄婉的感人故事,一幅幅美到极致的北美风光。
出发的时候,我们曾经商量,从另外一条路返回,就能避开来时的山路,这样既快捷又安全。我以为换了一条路,没想到就这样聊天中又翻越冰川的路,而我却浑然不知。
车在平地上跑了一段,然后沿着蜿蜒曲折的峡谷道路往山上行驶,明媚的阳光已经逐渐变成雾蒙蒙的天空,山越来越高,暴风雪也越来越强。我们终于稀里糊涂地开始了一段长距离的危险驾驶。
从班芙小镇到温哥华900多公里,必须横穿整个落基山脉,大概有300多公里。去的时候气候还好,虽然也是冰天雪地,但是铲雪车随时在清除,道路还能勉强行驶。但今天是在海拔3000多米的落基山上顶着暴风雪开车,而且是一辆普通的BMW.3X,车身很轻,又没有雪胎,在这样大的暴风雪里,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已经离开班芙100多公里,不可能掉头,更不敢在山上停车。因为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在零下15度到30度的荒山野岭,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几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即使有,也是出来寻找食物的棕熊和虎豹,停下一定有生命危险。
我将车速由110公里降到80、60,刹车也特别小心,否则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偶尔有重型卡车和带着防滑链的越野车跟上来,会在后面不停地按喇叭,催我加速。因为卡车在冰雪覆盖的道路上根本刹不住,特别是长下坡,速度慢了非常容易被追尾。
王先生是一个脾气比较急躁的人,特别会干扰驾驶员,一次他嫌我在完全结冰的长下坡路面保持60公里时速太慢,要我加速;还有一次我为了避开卡车紧随后面的危险,主动让其超过的时候,他竟然认为卡车在后面更安全。不过无论他怎么生气,我都不予理睬。
有一次,可能是因为疲劳,精神恍惚了一下,我竟然将油门误当刹车,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打滑。我立刻松开油门,重踩刹车,才将车控制住。雨晨教授问我:“刚才怎么了”?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什么,精神恍惚了一下,把油门当刹车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艰难行驶,不知翻过多少山岭,终于来到半山下曾经停留过的加油站。这里的环境与前天判若两样,完全被暴风雪包裹起来,几乎看不见路面。我的车在唯一碰见的红绿灯前轻轻刹车,竟然滑了一米多才停下来,车轮与积雪摩擦发出的响声非常刺耳,把侧面停车的警察都吓了一跳。
将车停下来才发现,刚刚翻越五个小时的山,就是去时的93号公路,根本不是95号。这几个小时的危险驾驶,假如走95号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当然,我不仅不抱怨,反而很庆幸,因为这次在暴风雪中,横穿整个洛基山脉的疯狂驾驶,是人生中又一次极富挑战的冒险经历。
这次旅行所感悟到的,不仅是落基山的故事和壮丽的风景,更是大自然通过暴风雪彰显出来的恢弘气势,是曾经世代生活于此的印第安人,同落基山一样骄傲的身躯和坚毅勇敢的品行。
仰望笼罩在暴风雪中的的群山,我满怀敬仰地深鞠一躬,然后继续仍然充满危险的旅程。
四 渔人码头
终于见到了刘兰义兄弟,我们是fb认识的朋友,由于有老乡的缘分,所以特别亲切,这次约好在温哥华一定要见面的(他移民已经20年了,现在是华裔加拿大人)。回到温哥华的次日,他开车来我的住址,然后接上雨晨,去参观渔人码头。
温哥华渔人码头位于温哥华市以南,弗雷泽河蜿蜒环绕,由于地形宛若一座小岛,因此有岛城IsandCity之称。
在整个大温哥华地区里,渔人码头属于亚裔移民的聚居地,各国移民将本土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带至此地,形成有趣的多元文化。
由于丰富的海洋资源,让渔人码头遐迩闻名。每当渔船靠岸的时候,渔人码头就特别热闹,渔船的甲板就是货摊,再支上几块篷布,遮风挡雨。一艘艘满载新鲜海产的船,停泊在码头,渔民们将捕获的鱼、虾、蟹等,堆放在船上,任意挑选。难怪许多温哥华居民总要特意开车来此采购。
遗憾的是,由于疫情,渔人码头也像很多地方一样,关闭了渔港,数十艏各式各样的游艇和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港湾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繁华。
在码头上拍了不少照片后,兰义兄弟非要请我们去吃远近闻名的海鲜披萨。这是一个很小的披萨店,一间厨房加一间用餐地,不过80平米左右。但是,做出的披萨却出奇的好吃,价格也相当便宜。第二天还想去吃一次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好留着这份遗憾等待下次到温哥华再享受了。
第二天上午,兰义来接我去机场,安检的时候,我再次证实了过去飞多伦多时候发现的,美国海关是设在加拿大境内的判断,过了加拿大边境,不到一百米就进入美国海关,候机厅就已经是美国领地了。这个国际法上的权属关系我现在都没有完全清楚。但是有一点,美国海关在加拿大境内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是美加之间亲如一家的关系,第二说明美国的霸道地位。
回到洛杉矶的第三天,美国因为疫情封锁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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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 韩舸友
副总编: 冷观、Jinwen Han
编委: 韩舸友、冷观、Jinwen Han、阮小丽